在我和他對話的空檔,警察們立刻帶著傷患離開現場,街道附近似乎只剩下我和他兩人,不過我想他們應該會連繫支援部隊之類的,此地不宜久留啊,不然我被誤會成共犯一起抓起來就糟糕了。

 

  「女王,妳的氣色似乎不怎麼好,是對我所說的事實感到混亂了嗎?」

 

  對於他的調侃,我卻不由自主地揚起嘴角回答:「與其說是混亂,不如說對於能夠遇到一個認識我的人而感到高興。」接著提高音量聲明:「還有,別一直女王、女王的叫,我的名字叫做九源寺!數字『九』、飲水思源的『源』、寺廟的『寺』!聽得懂嗎?」

 

  不料他聽完後居然「噗嗤」一聲開口:「那麼九源寺的名字是自己取的嗎?」

 

  「不,似乎是別人幫我取的,不過我很中意這名字,所以就不改了。」

 

  「似乎?」

 

  「嗯,聽收留我的人說是一位叫詩音的女孩子幫我取的。」

 

  雖然只有一瞬間,當他聽到我提到「詩音」這名字,那份動搖、悲傷的心情如針扎一般傳入我的心中,那份感情讓我無法想像他就是剛剛在我眼前毫不留情地展開殺戮的人。

 

  「為什麼感到悲傷?你認識詩音?」我什麼都沒多想,自然而然的提出了問題,但下一秒便了解到,我似乎問了個絕不能從我口中道出的問題。

 

  「妳沒有資格提起那個名字!」少年冷冷道出這句話的同時,一陣寒風刺骨般的殺氣由眼神直直投射在我身上,我的雙腿因恐懼而退了一步。

 

  眼前的少年再度重回冷酷的樣貌說:「看來女王,不對,九源寺能夠感受到他人感情變化的能力是貨真價實的呢。」那虛假、無情的笑容毫不留情地朝我侵襲而來。

 

他說的沒錯,我能夠感受到任何人細微的感情變化,就如電磁一般,只要發生固定程度的變化,必定會產生相對應的感應,而我就像是能夠接收到訊息的電探一般,將那大量且複雜的「訊息」傳入我的腦中,這樣的能力則和我的「天賦」有關。

 

「接下來是愉快的序曲,我的名字叫做冥,冥界的『冥』,不過不用記得也沒關係。」冥將兩把長槍平舉交叉,放低身姿進入備戰狀態,我立刻能感受到最本能也是最危險的感情,也就是殺意。

 

他又繼續啟齒:「不必勉強記起將妳葬送黃泉的人,順帶一提,我並不認識妳,不過是知曉罷了,但可以告訴妳一件關於詩音的事,妳也是害死她的其中一人。」

 

聽到這裡我不禁到抽一口氣,我害死了詩音?所以詩音已經死了嗎?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我的腦中一片空白,我以前到底是怎樣的人?做了些什麼事?不管我怎麼回想都只是得到空白的解答。

 

  當然,除了那匪夷所思的片刻回憶例外……

 

  「可沒時間讓妳思考了!」語畢後,冥加速朝我沖來,一進入攻擊範圍便毫不拖泥帶水地將左手的長槍向我砍來,我立刻反射性的提起寶劍擋了下來,但攻擊並沒有因此而停止,隨後另一把長槍朝著我的腰直直掃去。

 

  「必須戰鬥!」在意識到後我立刻用力將劍身下移,彈開襲來的另一把長槍,並逕自順著長槍,利用寶劍直逼他的內側。

 

  只要逼近到長槍無法自由揮舞的範圍,便是我站上風。

 

  而注意到這點的冥立刻收回長槍將其交叉進行防禦,我自然把握這個機會俐落地朝著他劈下去。

 

  在受到衝擊後,身體向後滑行約一公尺,但站穩腳步後又立刻踏出一步,利用長槍本身攻擊範圍較長的優勢,用右手邊的長槍對著剛攻擊完的我進行突刺,我立刻向左邊一跳,完美地閃開突刺。

 

  就這樣朝著他姿勢的死角前進吧!

 

  原本這麼打算的我卻失算了,他緊接著如風車般橫向迴轉直接朝著我的後腦勺砍去。雖然勉強地將劍刃上移而改變了斬擊的軌道,但劍卻因衝擊過大向後彈飛出去,經過一段旋轉後筆直地插入地面。

 

  「得手了!沒有武器的妳不過是俎上之肉、任人宰割!」冥帶著狂妄的語氣訴說著自己勝利的到來,但是事情絕不會像他所想的這般順利!

 

  「勝負未定!」語畢後將雙臂反手交叉,使得雙手各置於另一側腰間並放低身姿,當手掌憑空握住空氣的瞬間右手構築出一把和剛剛相同的寶劍,左手則是構築出一把武士刀,雙刃如出鞘一揮,將冥的攻擊抹消掉。

 

  「瞬間拿出了另外的武器?」冥對於我所施展的能力感到訝異,在他遲疑的一、兩秒鐘,我決定出手了結這場戰鬥。

 

  右手緊握寶劍,奮力地朝著他的左側重擊,而他理所當然地用長槍和我正面交鋒,我的身體因使出全力的加速度整整轉了半圈,呈現背對他的狀態。

 

  「用力過猛導致背對敵人了吧!這次就真的結……嗯?糟了!」

 

  看來是發現自己的身體失去重心了吧?我並非單純地使力重擊,在你受到衝擊而我旋轉的同時,利用左腳對你立足的軸心腳進行迴旋踢,使你的重心被偏移破壞,向一旁傾斜。

 

  順著加速度旋轉,回到正面並用左手的武士刀給予向上的斬擊,使其身體跟著騰空,在其腹部補上肘擊,緊接著再將原本彎曲的右手肘伸直揮出斬擊,最後再次重複最初始的動作──緊握寶劍並全力揮出斬擊!

 

  「散櫻圓舞曲。」語畢後雙刃隨著我的雙手鬆開,瞬間化為無數的白色碎片飛散而去。

 

  在衝擊與斬擊的搭配下,飛舞的鮮血和白色碎片在瞬間如櫻花般散落,冥整個人則是仰躺在距離我兩公尺的地上。

 

  這麼看來是我贏了吧?

 

 

  「咳咳……最後居然是用刀背啊……」冥勉強地邊咳著血邊說出這段話,我砍出去的力道絕不算小,居然一臉輕鬆的笑著?即使是逞強也沒必要到這種地步。

 

  「就算最後用的是刀背,所有攻擊也對你的身體也造成不小的傷害,勸你還是躺在那裏好好休息,等著被支援的警察逮捕吧。」

 

  「真沒想到當年的女王現在居然變的這麼天真,竟然對要將自己置於死地的敵人手下留情,告訴妳吧,妳總共錯估了兩件事……」冥不顧身體的創傷撐起身體,踉蹌地晃了一兩步才站穩步伐,撿起掉落在一旁的長槍。

 

  又叫我女王!算了,跟一個受了傷還死鴨子嘴硬的人沒什麼好計較的。

 

  「我說過你已經受重傷了吧?你還是……怎麼會?」話未說完,我便察覺到了眼前的異狀,同時冥徐徐地開口說道:「第一件事,那種程度的攻擊是打不倒我的,戰鬥並沒有結束,這說明妳太輕敵了。」

 

  在此時,我看見了令人難以置信的景象,他身上的傷口以不尋常的速度迅速癒合,而長槍的銀刃漸漸染紅,彷彿將流出的鮮血吸入一般,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第二件事,根本不會有任何人來這裡,不對,正確來說是到達不了。」

 

  沒有人能夠到達這裡?為什麼?

 

  「妳會露出這麼困惑的表情也是合理的,就坦白說吧,看來有人替我把附近的空間暫時隔離了。嗯……正確來說是將附近的非相關人士轉移掉,同時將空間隔離起來,省得我不必再應付一堆人類,可以毫無顧忌地殺掉妳。」說完後,冥再次咧嘴一笑,彷彿自信地告知我「妳就做好被我殺掉的覺悟吧!」這樣的訊息。

 

  空間隔離?連這種事都能做到嗎?果然能力者無奇不有啊……

 

  怪不得真的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等等……照他這麼說,還有其他能力者的同伴嗎?這樣我的處境可以說是雪上加霜啊!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先冷靜下來推斷,仔細想想也只有一種可能性,應該是從一開始就在遠方觀察才對,接著在我和冥交手期間將空間隔離了。

 

  我之所以能這麼推斷是因為這傢伙一開始的目標並不是我,我和他不過是巧遇,畢竟在我之前就出現了一名受害者,也就是說如果他的同伴一開始就在,很可能已經將空間隔絕一次將目標殺害……

 

  在我視線望向第一位受害者時,驚覺到那裡已經只剩下一攤血跡,而身體卻不翼而飛,怎麼回事?不見了?是被空間轉移走了嗎?

 

 

  今天怎麼這麼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啊?再想我的腦袋就要爆炸了啦!我想就算是「外表看似小孩,智慧卻過於常人」的某位死神也沒辦法理解我今天遇到的重重謎團吧?

 

  總之不論他的同伴什麼時候出現又或者屍體為什麼憑空消失,現在的我當務之急應該是要思考怎麼逃走。

 

  正當我悄悄地將步伐向後移動,打算轉身就跑時,冥猶如看穿我的思考一般開口:「想逃也是沒用的,那傢伙的空間隔離是沒有出口也沒有入口的,就連我也得等她解除後才能離開,而且這次的隔離空間似乎不大。」

 

  既然空間被隔離,也就代表求助無援了,接著連思考對策的機會都沒有,即被宣告身為甕中之鱉的我果然還是只能和他戰鬥嗎?這還真是進退兩難呀。

 

  「在敵人面前發呆可不是個好習慣唷。」

 

  聽到這句話的同時驚覺鮮紅的利刃朝我的胸口突刺而來,那鋒利的殺氣讓我在剎那間彷彿看到自己被刺穿一般,雖然反射性地進行閃躲,左手臂仍然被刀刃劃過,一絲鮮血從傷口濺出。

 

  「不好好躲開的話,心臟可就要穿孔囉?」

 

  「嘖……」我在砸嘴一聲後雙手張開一握,寶劍和武士刀再度具現化在我的掌中,右腳站穩一踏,揮動雙刃朝著冥反擊而去!

 

  然而他卻迎刃有餘地揮動長槍,打算直接和我硬碰硬。

 

  唔……這傢伙剛剛力氣有這麼大嗎?要說為什麼我這麼驚訝的話,冥僅僅是揮動一把長槍便將我揮舞的雙刃抵住!

 

  不對勁,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絕對不是我變虛弱了,也就是說他的力量增強了?是一開始沒拿出實力嗎?但即使如此憑他那受傷的身體,現在才拿出實力身體狀態應該也是不許可的啊!

 

  在我思考的同時,攻防戰仍舊繼續,在這攻擊頻率逐漸上升的攻防中,即使不深,但我確確實實削中他的肩膀,但隨後傷口立刻復原,飛濺的鮮血吸入血紅的槍刃之中,而他的攻擊力道也跟著提升,難道他能越戰越強?

 

  「啪──」

 

  左手所緊握的武士刀發出了清脆且令我難以置信的斷裂聲,我的鬥志猶如彈飛的刀刃般失去了一截。連武器的鋒利度、硬度都跟著身體能力提升?這也太不合理了吧?

 

  沒錯,我們的存在本來就不得而知了,那像這樣不合理的現象又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呢?

 

  我們是「能力者」還是「神使」之類的?不對,應該是怪物吧?異於一般世俗常理的奇怪存在,這真是個貼切又令人不愉快的稱呼。

 

  下一瞬間,在我丟棄斷裂的武士刀並打算重新構築一把之前,無情的紅色利刃已不偏不倚地刺進我的左肩。

 

  明明時間依然一分一秒流逝,然而我們卻像是進入永恆的沉默般固定著;明明痛楚不斷侵襲著我的神經,然而我卻像啞巴一樣無聲地張嘴。

 

  這場死鬥,是我輸了。

 

 

 

------------- 我是分隔線 -------------

 

  大家好~這次我將第三段順利發出了~

 

  最近有些忙碌呢~雖然讀者不多但我依然會繼續努力的~

 

  感謝您的閱讀~((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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